天光破晓,第一缕晨曦透过窗帘缝隙,斑驳地洒在房间的地板上。
林帆睁开眼,神清气爽,丝毫没有长途驾驶的疲惫。
他侧耳听了听,隔壁房间早已没了动静,安静得如同什么都未曾发生。
他轻手轻脚地起床,来到隔壁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揉着惺忪睡眼的裴思思,她身后的裴雯也打着哈欠走了过来,两姐妹的脸上都带着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早啊,”林帆靠在门框上,笑容温和,“昨晚睡得好吗?隔壁动静没吵到你们吧?”
裴思思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下意识地看了妹妹一眼,支支吾吾地说:“没……没什么,我们睡得很沉。”
裴雯则低着头,脚尖不安地在地上画着圈,昨晚那压抑又疯狂的声音,像魔音贯耳,让她这个未经人事的女孩听得面红耳赤,心惊肉跳。
林帆看着她们的反应,心中了然,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他压低声音,用一种带着神秘和戏谑的语气说:“没关系,隔音不好也是常事。今晚我们换个近点的房间,再仔细听听,就当……就当提前预习功课了。”
姐妹俩的头垂得更低了,羞得不敢看他。
这种露骨的调侃,换做别人说,只会让她们觉得冒犯,但从林帆嘴里说出来,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亲近感,仿佛三人是一个阵营的同谋。
恰在此时,走廊另一头,贾明亮和沈莹莹的房门也打开了。
两人眼眶下都带着淡淡的黑眼圈,显然昨晚的“鏖战”与之后的心虚,让他们都没能安然入睡。
“早啊,林帆。”贾明亮强打精神,挤出一个笑容。
林帆直起身,走过去热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却让贾明亮心里咯噔一下。
林帆的眼神在他和沈莹莹之间扫过,意味深长地笑道:“亮哥,莹莹姐,你们可得注意身体啊。昨晚肯定累坏了吧?今天还要开长途,别太勉强自己。”
这句看似关心的话,在贾明亮听来却如同一记重锤,砸得他头晕目眩。
他几乎可以肯定,林帆知道了!
他怎么会知道?
难道这酒店的墙是纸糊的?
他僵硬地笑着,含糊地应付:“还……还好,年轻人,身体好。”
沈莹莹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她敏锐地捕捉到,不远处的裴家姐妹正用一种混合着好奇、鄙夷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同情眼神看着自己。
那种眼神像针一样,刺得她浑身不自在。
回到房间,沈莹莹立刻关上门,压低声音对贾明亮说:“不对劲!林帆和那对姐妹看我们的眼神很奇怪!他们肯定听到了什么!”
“不可能吧……”贾明亮嘴上否认,但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就算听到,他怎么知道是我们?”
“这酒店一层就我们几个人!你昨晚动静那么大,生怕别人不知道吗?”沈莹-莹又气又急,昨夜的激情早已被此刻的恐慌和羞耻取代。
她现在后悔极了,为什么要在这种环境下放纵自己。
两人互相安慰了几句,但谁都清楚,那点苍白的自我催眠根本无济于事。
酒店餐厅的早餐时间,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林帆和裴家姐妹坐在一桌,有说有笑,林帆还体贴地为她们布菜,仿佛一家人般亲密。
而贾明亮和沈莹莹则坐在不远处的另一桌,默默地喝着粥,食不知味。
沈莹莹能感觉到,林帆那看似不经意的目光,总会若有若无地飘过来,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她伪装的镇定。
她端着牛奶杯的手微微颤抖,牛奶的温热都无法驱散心底的寒意。
早餐后,众人回到停车场。
贾明亮几乎是逃一般地拉着沈莹莹走向自己的车,头也不回地说:“林帆,我们先走一步,在前面的服务区等你们。”
林帆没有阻拦,只是挥了挥手,笑容依旧和煦:“好,路上慢点开。”
看着贾明亮的越野车仓皇离去,裴思思忍不住小声问:“帆哥,他们怎么了?”
“做了亏心事,心里发虚呗。”林帆淡淡道,发动了车子。
这一路上,两辆车始终保持着遥远的距离。
到了晚上,贾明亮和沈莹莹更是在距离林帆他们预订的酒店十几公里外的另一家旅馆住了下来,彻底避开了他们。
第二天,车队正式踏上了通往雪域高原的路。
随着海拔不断攀升,窗外的景色愈发壮丽雄奇,但车内的人却开始感受到高原的威力。
裴雯的脸色最先变得苍白,呼吸也急促起来。
裴思思虽然强撑着,但太阳穴也开始隐隐作痛。
当车子行驶到一段正在修缮的盘山路时,前方的道路被彻底封死。
当地向导告知他们,必须换乘当地的越野车,走另一条更险峻的老路绕过去。
那是一条几乎是嵌在悬崖峭壁上的盘山土路,路面狭窄,碎石遍布,一边是嶙峋的山体,另一边就是万丈深渊,连护栏都没有。
换乘的越野车里,气氛凝重。
贾明亮和沈莹莹也被迫和林帆他们挤在了同一辆车里。
看着窗外那令人目眩的高度,贾明亮原本就因心虚而苍白的脸,此刻更是没有一丝血色。
他再也不敢提什么车技,双手紧紧抓着头顶的扶手,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
开车的当地司机技术娴熟,但为了多赚点钱,故意把车开得飞快,在弯道处甚至玩起了漂移,引得裴家姐妹阵阵惊呼。
林帆看着司机脸上得意的笑,皱了皱眉,突然开口道:“师傅,我来开吧。”
所有人都愣住了。
司机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小伙子,这路可不是你们城里人能开的。”
林帆没多说,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厚厚的现金递过去:“这些是你的车费和辛苦费。让我开,出了任何事,我负全责。”
看着那沓至少上万的现金,司机眼睛都直了,没再犹豫,立刻把车停在了一处稍微宽阔点的路段,痛快地和林帆交换了位置。
林帆坐上驾驶座,握住方向盘的瞬间,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他没有像当地司机那样炫技,车速也不快,但每一次转动方向盘,每一次点刹,都精准得如同机器。
车轮稳稳地压着路面,紧贴着内侧山壁,以一种沉稳得近乎冷酷的姿态,碾过一个个险象环生的弯道。
先前因司机飙车而尖叫的裴雯,此刻却安静下来,她看着林帆专注的侧脸,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就连一直提心吊胆的裴思思也放松了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越野车终于平稳地驶过了最危险的路段,停在了一处视野开阔的垭口。
众人下车,眼前是连绵不绝的雪山,在湛蓝的天空下圣洁得令人窒息。
凛冽的寒风夹杂着稀薄的空气灌入肺中,带着刺骨的凉意。
贾明亮和沈莹莹腿软地靠在车上,大口喘着气,脸色比高原的雪还要白。
裴家姐妹虽然也有些呼吸困难,但精神却很亢奋。
唯有林帆,他站在悬崖边上,俯瞰着下方盘旋如龙的险路,脸上非但没有疲惫,反而带着一丝挑战成功后的快意。
他回过头,目光扫过身后那几张被高原和恐惧折磨得毫无血色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弧度。
这趟旅程,似乎才刚刚开始展现它真正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