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郑文山眉毛一挑,作势转身就要走,“不愿意?那好,我这就去把胶卷多洗印几份。
一份送冶金部,一份……哦,我想起来了,应该给你那位德高望重的岳父大人也寄一份厚礼,让他看看他的好女婿在厂里都在忙些什么‘正事’!”
“岳父”二字如同一道催命符,彻底击溃了李怀德。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能有今天,全靠岳父的提携,如果这事捅到那边,他将失去一切,比死还惨!
李怀德在心里把秦淮茹咒骂了千万遍,若不是这个灾星,怎么会去招惹郑文山,又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别!别去!”
“我……我做……”
接下来的时间,对于李怀德和秦淮茹而言,无异于一场公开的凌迟。
郑文山如同导演,指挥着两个提线木偶,摆出各种姿势。
如果只是摆出姿势也就算了,关键郑文山要求很高,还必须表情合适,可他们两人此时哪有那种心情。
郑文山一口气拍了二十多张“精彩”瞬间,直到相机胶卷用完。
“行了,你可以滚了。”郑文山朝着秦淮茹说了一句。
秦淮茹如蒙大赦,也顾不得身上几乎不着寸缕,慌忙带着哭腔对李怀德低声道:“李厂长,快……快帮我解开……”
李怀德脸色依旧难看,但还是伸手,先解开了反绑在她手腕上的麻绳。
双手获得自由,秦淮茹顾不上揉搓被勒出深痕的手腕,就急着想去解身上那些缠绕的令她无比羞耻的绳结。
就在这时,郑文山带着戏谑的声音再次响起:“等等。”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秦淮茹这副样子,嘴角一勾:“剩下的,就不用解了。”
在两人愕然的目光中,郑文山慢悠悠地补充道:
“就这样穿着回去吧,给家里的傻柱……也带份‘惊喜’。”
李怀德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竟隐隐闪过一丝变态的兴奋,立刻缩回了还想帮忙的手。
“不……不能……”秦淮茹惊恐地瞪大眼睛,“这样我怎么出去……怎么见人……”
郑文山冷笑一声:“赶紧穿好衣服滚蛋!”
在这个年代,虽说没有摄像头。
但只要你不是在家里个人独有的私人空间内,可以说无论在何处,都会或多或少的暴露在几个人的目光下。
只要秦淮茹在这里不解开,那她出了这道门,还真就只能等回了家才能解。
秦淮茹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些。
最终,她只能在郑文山饶有兴致的目光和李怀德的默许下,胡乱捡起地上的衣服套上去,勉强罩住这身无法摆脱的“枷锁”,屈辱地逃离。
想象着秦淮茹这副模样回到院里,尤其是在傻柱面前解开这身行头的场面,郑文山觉得,肯定会很有趣。
看着秦淮茹连滚带爬地逃离办公室后,郑文山这才看着李怀德道:
“好了,李厂长,‘游戏’环节结束,现在我们来谈谈正事。”
郑文山晃了晃手中的相机,“我的要求不多,就几条,你听好了,照办就行。”
李怀德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你……你说。”
“第一,”郑文山伸出一根手指,“把秦淮茹调回车间。她在办公室待得太舒服了,忘了自己几斤几两。车间更适合她。”
这只是明面上的,郑文山心里还有另一个针对秦淮茹的办法,那个办法可是恶毒有趣多了。
谁让她要没事找刺激呢!
“第二,采购科替你办事的那个黄有才,我看着不顺眼,把他调走。
让我想想,就调去翻砂车间吧,我听说赵大江出事了,让他去接赵大江的班,好好劳动改造,清醒一下脑子。”
“这……文山同志,黄有才他没有犯错,调他去车间没有道理……”李怀德很为难。
“这就不是我的事了,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是你让他收我的枪的,而且,他可是只收我一人的枪!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还要感谢他,不然我都猜不到可能有人要对付我!”
闻言,李怀德心中怒骂:“好你个黄有才,你他妈可真的是够有才的!”
“怎么调,是你李厂长的事。过程我不关心,我只要结果。”
郑文山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报复。
也是对李怀德身边人的一种震慑——替李怀德办事,未必有好下场。
“第三,”郑文山继续道,“给我安排一辆偏三轮摩托车的使用权。”
“这……这不符合规定啊!”这个要求相对于前面的两个要求,让李怀德更加头疼。
可郑文山才不管那么多,在这个年代汽车都是公家的,除了那些资本家之外,根本没有私人汽车这样的概念。
郑文山原本就想搞一辆车开开,可一直没办法。
现在有了一辆偏三轮摩托车,他跟赵青禾、小朵还有赵青苗几人往返西阳坨时,就不需要用自行车一趟一趟带了。
说完这三条,郑文山顿了顿,觉得暂时似乎没有更多要求了。
但就在李怀德为郑文山所提的要求头疼不已时,郑文山忽然又开口道:
“哦,对了,还有。”
“给我三个正式的工人名额。”
郑文山想到了西杨坨的杨大队长,上次为了帮自己,可是狠狠得罪了轧钢厂,这三个名额,在这个年代足够珍贵,也能更加进一步提升自己家在西杨坨的地位。
李怀德听着这些要求,内心五味杂陈。
与可能身败名裂、失去一切的后果相比,这些条件虽然棘手,甚至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些麻烦,但并非完全无法操作。
他甚至隐隐有一种荒谬的庆幸。
郑文山看着屈从的李怀德,心中冷笑。
他如此轻饶李怀德,而严惩黄有才,只因李怀德价值更高。
动他容易,且能图一时爽快,但新来的厂长若更不堪或更正直,反倒麻烦。
毕竟他郑文山是一个很懒惰的人,如果新来的厂长特别严格,影响了他在轧钢厂混日子的生活,那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
不如留下这个知根知底且把柄在握的傀儡李怀德,作为未来长期的保护伞和资源库。尤其是未来刮风的日子。
这样的处理结果看似对黄有才很是不公,却恰恰印证了权力场最真实的游戏规则——价值,决定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