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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南山道遇截杀

王启文年方二十五,生得身形魁梧,肩宽背厚,是常年习武练出的结实身板。他皮肤是日晒雨淋的深麦色,额角有一道浅浅的刀疤,是早年随军平乱时留下的印记,非但不显狰狞,反倒添了几分悍勇。浓眉如墨,双目炯炯有神,透着一股直来直去的憨厚与果决,鼻梁高挺,嘴唇厚实,说话时声音洪亮如钟,做事向来雷厉风行。

他常年身着玄色劲装或半旧的铠甲,铠甲边缘虽有磨损,却始终擦拭得锃亮,腰间佩一柄普通的铁环刀,刀鞘上缠满了防滑的布条——那是他亲手缠的,刀刃虽无华丽纹饰,却被磨得锋利无比,透着常年实战的寒光。双手粗糙有力,指腹和掌心布满厚厚的老茧,是握刀、驭马、拉弓留下的痕迹,指甲缝里常嵌着洗不净的泥土与硝烟味。

性格耿直忠厚,认死理,对上司沈砚之忠心耿耿,遇事向来冲在前面,虽不善谋略,却有着一股子不怕死的蛮劲与韧劲。平日话不多,可一旦开口便是直抒胸臆,偶尔会因憨厚闹些小笑话,却深得军中弟兄信任,大家都愿与他搭伙——只因他向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从不藏私。

他家境寻常,祖籍是华州乡下的军户,世代靠当兵吃粮为生。老家是三间土坯房,院墙是用碎石和夯土砌的,院内种着两棵老槐树,墙角堆着晒干的柴禾,窗台上摆着妻子亲手腌制的咸菜坛子。父亲早年在边境戍边时落下腿疾,常年卧病在床,母亲操持家务,妻子则在家纺线织布,顺带照料老人和年幼的儿子。

家里唯一的值钱物件,是他前年立下军功后,朝廷赏赐的二两银子打造的银簪,他舍不得戴,给妻子插在了发髻上。每月的俸禄,他除了留少量自用,其余全托人捎回老家,书信里从不提战场上的凶险,只说“一切安好,勿念”。他最大的心愿,便是平定叛乱、卸甲归田,带着妻儿爹娘,在院里种些瓜果蔬菜,安安稳稳过日子,再也不用刀光剑影、提心吊胆。

终南山脉如龙盘虎踞,晨雾似轻纱漫笼,将青黑的峰峦衬得愈发幽深。山道蜿蜒如蛇,碎石嶙峋,马蹄踏过发出“嘚嘚”脆响,溅起细碎的泥点。陈默腰间长剑剑柄被掌心汗湿,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视着两侧密不透风的阔叶林——自离开长安三日,影杀阁的追踪便如影随形,这终南山的云雾里,藏着的何止是瘴气,更是致命的杀机。

王启文紧随其后,胯下战马已气喘吁吁,鼻翼翕动着喷出白气,他抹了把额角的汗珠,压低声音道:“大人,这山雾越来越重,怕是容易藏人。”

话音未落,便听两侧密林深处传来“簌簌”弦鸣,紧接着是数十道“咻咻”破空之声,羽箭如黑色流星般穿透晨雾,直扑二人面门!

“不好,有埋伏!”陈默断喝一声,手腕翻卷间,长剑脱鞘而出,寒光劈开浓雾。他足尖一点马镫,身形凌空跃起,剑气裹挟着劲风,将迎面而来的羽箭纷纷磕飞,箭簇坠地发出“叮叮”脆响,有的嵌入石缝,有的钉进树干,尾羽兀自颤抖。

“杀!”密林中爆喝齐起,数十名黑衣人如狸猫般窜出,玄色劲装镶着暗银纹路,面罩遮去大半面容,只露出一双双凶戾的眼睛,手中长刀泛着森冷的寒光,劈砍时带起猎猎风势。为首者身材高大,腰间束着牛皮软甲,长刀直指陈默:“陈默!你血洗影杀阁总坛,弑我阁主刘三,今日便让你葬身在这终南山!”

陈默落地时足尖在青石上一点,身形如电般掠出,长剑走轻灵路子,点、刺、挑、削间招招直指要害,冷笑道:“刘三作恶多端,掳掠妇孺、暗杀忠良,你们助纣为虐,也该为亡魂偿命!”剑光闪烁间,一名黑衣人尚未近身,便被剑锋划破咽喉,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身前的碎石。

王启文也不含糊,朴刀大开大合,挡开两名黑衣人的夹击,刀背狠狠砸在一人肩头,听得“咔嚓”一声骨骼碎裂之声,那黑衣人惨叫着滚倒在地。他余光瞥见三名黑衣人悄悄绕到陈默身后,当即怒吼一声:“大人小心!”挥刀劈出一道刀风,逼退来人。

激战中,陈默眼角余光扫过为首黑衣人腰间,一枚玄铁令牌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上面“影杀阁三七九”五个篆字刻得深峻,边缘还沾着暗红血渍——正是他苦苦追寻的据点标记!心中一喜,他猛地变招,长剑虚晃一招,引得对方长刀劈空,随即左脚如闪电般踢出,正中对方小腹。为首黑衣人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陈默顺势欺近,剑尖抵住他的咽喉,剑身微微下沉,刺破皮肤渗出缕缕血丝:“说!三七九号据点在哪里?我的妻儿被你们掳到了何处?”

为首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随即被狠厉取代,咬牙道:“休想!阁主有令,宁可身陨,绝不泄露半分!”话音刚落,他喉间猛地滚动一下,嘴角迅速溢出黑血,双眼瞬间失去神采,身体软软瘫倒在地——竟是早已将毒药藏于齿间。

陈默看着他冰冷的尸体,眉头紧锁,指腹摩挲着剑柄上的纹路,语气沉凝:“看来他们早已做好必死的准备。启文,我们继续上山,三七九号据点定然就在这终南山深处!”

两人重新翻身上马,越往山行,雾气越浓,仿佛置身于牛乳之中,能见度不足丈余。山间寒气渐重,风穿过林叶的缝隙,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夹杂着隐约的兽吼,更添几分阴森。忽然,前方密林中透出一点微弱的火光,被层层藤蔓遮掩着,若非陈默目力过人,几乎难以察觉。

“大人,你看!”王启文勒住马缰,压低声音道,“那藤蔓后面像是个山洞,火光就是从里面透出来的!”

陈默点头,示意他熄灭火把,两人悄然下马,借着雾气掩护逼近。山洞洞口被老藤纠结如网,叶片上还挂着晨露,与周遭密林融为一体,若非那偶尔跳动的火光,根本无从分辨。陈默拨开藤蔓,一股混杂着血腥、硫磺与草药的气息扑面而来——硫磺是制炸药的原料,而那草药味,正是影杀阁常用的金疮药味道。

“定是这里了。”陈默沉声道,示意王启文守住洞口两侧,防止有人逃脱,自己则抽出长剑,悄无声息地潜入山洞。洞内通道狭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石壁湿滑冰凉,指尖触及处满是苔藓。两侧每隔几步便插着一支火把,光焰在狭窄空间里跳跃,将身影拉得忽长忽短,映得石壁上的划痕愈发狰狞。

行至通道尽头,眼前豁然开朗,一间石室灯火通明,四张石桌拼在一起,上面摊着一张终南山地形图,几名黑衣人围坐议事。左侧一人满脸刀疤,右眼戴着玄铁眼罩,声音沙哑如破锣:“陈默那厮倒是厉害,竟然循着三七九的令牌查到了终南山,阁主的‘玉心’计划怕是要败露了。”

“怕什么?”对面一人手指枯瘦如柴,指甲缝里嵌着黑泥,阴狠的目光扫过地图上的标记,“那苏婉和她的儿子还关在石室深处,只要陈默敢闯进来,我们就用他们母子要挟,逼他交出从阁主书房搜走的密函!”

“不错,”另一人补充道,“那孩子才五岁,哭声脆得很,我就不信陈默能眼睁睁看着他妻儿丧命!”

“苏婉”二字如惊雷般炸在陈默耳边,他浑身血液瞬间沸腾,胸中怒火如火山喷发。那是他的妻子,他年仅五岁的儿子陈念安,被这些逆贼掳走多日,不知受了多少苦楚!陈默再也按捺不住,猛地踏出通道,长剑挽起一团璀璨剑花,硬生生劈开两名黑衣人的阻拦,怒吼声震得石室顶上的石屑簌簌掉落:“你们这群畜生,拿命来偿!”

剑光如练,直劈向那枯瘦黑衣人面门。后者反应极快,猛地往后一缩,石凳被长剑劈成两半,木屑飞溅。他枯瘦的手指一扬,三枚淬毒的透骨钉带着幽蓝寒光,直取陈默眉心、咽喉、心口三大要害。

“雕虫小技!”陈默冷哼一声,手腕翻转,长剑划出一道圆弧,将透骨钉尽数磕飞,钉在石壁上“嗡嗡”作响,针尖渗出黑色毒液,腐蚀得石壁冒出缕缕青烟。他身形如鬼魅般欺近,长剑直刺枯瘦黑衣人丹田,后者慌忙抽身后退,却被陈默一脚踹中膝盖,“咔嚓”一声跪倒在地,长剑随即抵住他脖颈。

“说!我妻儿关在何处?”陈默声音冰寒,眼底怒火几乎要将人灼伤。

枯瘦黑衣人牙关紧咬,正要咬碎齿间毒药,却被陈默早有防备,屈指一弹,一枚石子精准击中他下颌,“咯嘣”一声,下颌骨碎裂,毒药混着血水从嘴角溢出。“快说!”陈默加重剑尖力道,鲜血顺着脖颈流下。

“在……在石室最深处的暗牢……”枯瘦黑衣人痛得浑身抽搐,含糊不清地说道,“暗牢门……用玄铁打造,钥匙在……刀疤脸身上……”

话音未落,一道凌厉的刀风从侧面袭来,正是那独眼刀疤脸。他双手紧握一柄鬼头刀,刀身刻满诡异纹路,劈砍间竟带着一股腥风恶臭,显然是淬了尸毒。“找死!”王启文不知何时已潜入石室,朴刀横空挡住鬼头刀,两刀相撞,火星四溅,震得两人各自后退三步。

“守住门口,别让任何人跑了!”陈默大喝一声,手腕一拧,长剑刺穿枯瘦黑衣人的咽喉,随即转身迎向其余几名黑衣人。这些人皆是影杀阁精锐,招式狠辣诡谲,招招致命,但陈默此刻心中只有妻儿的安危,长剑愈发凌厉,剑光所过之处,惨叫声此起彼伏。

一名黑衣人见势不妙,转身就往石室后侧的通道跑,那里正是通往暗牢的方向。陈默眼神一凛,足尖一点地面,身形如箭般追了上去,长剑隔空一斩,一道剑气将那黑衣人右腿齐膝斩断。黑衣人惨叫着倒地,陈默上前一脚踩住他后背,冷声道:“暗牢怎么走?”

“往前……往前五十步,左转有个机关……”黑衣人痛得语无伦次,“转动石壁上的铜环,暗门就会打开……”

陈默不再多问,长剑一挥,结束了他的性命。此时王启文也已解决掉剩下的黑衣人,刀疤脸的尸体倒在血泊中,独眼圆睁,死不瞑目。王启文捡起他腰间的玄铁钥匙,快步走到陈默身边:“大人,钥匙找到了!”

陈默接过钥匙,指尖微微颤抖——他终于要见到妻儿了。两人顺着通道往前走去,石壁上的火把忽明忽暗,空气中的血腥气渐渐被一股潮湿的霉味取代,还夹杂着一丝微弱的孩童哭声,若有若无。

“是念安!”陈默心中一紧,脚步愈发急促。五十步后,果然看到左侧石壁上有一个铜环,上面刻着狰狞的兽头。他按照黑衣人所说,转动铜环,只听“轰隆”一声,石壁缓缓移开,露出一道狭窄的暗门,里面透出微弱的光线。

暗门后是一间狭小的暗牢,地面潮湿,墙角堆着干草,苏婉抱着陈念安缩在角落,衣衫褴褛,脸上满是泪痕。陈念安看到陈默,眼中瞬间亮起光芒,哽咽道:“爹!爹!”

“婉娘!念安!”陈默心中一痛,快步冲了进去,将妻儿紧紧搂在怀中。苏婉浑身一颤,抬起布满泪痕的脸,看清是陈默后,泪水汹涌而出:“阿默,你终于来了……”

就在这时,暗牢顶部突然传来一阵冷笑,声音阴恻恻的,带着几分熟悉:“陈默,别来无恙啊。”

陈默猛地抬头,只见暗牢顶部的通风口处,站着一个身着紫袍的男子,面容被阴影笼罩,只能看到他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玉佩上刻着的“玉心”二字,在火光下格外醒目。

陈默怀中的“苏婉”身体猛地一僵,那熟悉的柔软触感下,竟藏着一丝坚硬的甲胄棱角。他心头骤然一沉,指尖划过她耳后——真正的婉娘耳后有一颗淡红色的小痣,此刻触到的却是一片光滑冰冷的肌肤。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苏婉”突然发难,双臂如铁钳般锁住他的腰,同时张口喷出一口淡青色的迷烟,气味辛辣刺鼻。“阿默,小心!”王启文的惊呼刚起,“苏婉”已抽出藏在干草堆下的短匕,匕身泛着幽蓝寒光,直刺陈默心口!

陈默瞳孔骤缩,侧身急闪,短匕擦着他的肋骨划过,带出一道血痕。他顺势抬手,一掌拍在“苏婉”肩头,只听“咔嚓”一声,对方肩胛骨碎裂,却依旧死死缠住他,眼中再无半分柔弱,只剩淬毒般的狠厉:“陈默,你果然精明,可惜还是中了阁主的计!”

话音未落,她抬手在脸上一抹,那张布满泪痕的温婉面容竟如蝉翼般剥落,露出一张冷艳的脸庞——柳叶眉斜飞入鬓,眼角带着一道细小的刀疤,正是影杀阁排名第三的女杀手“毒蝎”柳三娘。她舔了舔唇角的迷烟残留,阴恻恻笑道:“真正的苏婉和你儿子,还在我们手上。今日让你见我这副模样,就是要让你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

旁边的“陈念安”也突然变了脸色,小小的身躯猛地蹿起,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淬毒的龙须针,直扑陈默的眼睛。这孩子身形瘦小,动作却异常迅捷,显然是影杀阁从小培养的死士。

“孽障!”陈默怒喝一声,抬脚将“念安”踹开,却见柳三娘已趁机后退,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石室两侧的墙壁突然传来“咔咔”声响,数十个暗格应声打开,里面射出密密麻麻的毒针,同时地面开始塌陷,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陷阱,陷阱中插满了锋利的尖刺。

“大人,小心脚下!”王启文挥刀劈飞数枚毒针,冲到陈默身边,死死护住他的后侧。

通风口处的紫袍男子发出一阵得意的大笑,声音穿透迷烟传来:“陈默,柳三娘的易容术冠绝天下,你连枕边人都认不出,还想救妻儿?那‘玉心’密函你既然已经拿到,不如乖乖交出,或许还能留你妻儿一条全尸!”

柳三娘退到陷阱边缘,短匕指着陈默,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你以为我们为何要在终南山设伏?就是要引你入这死局。那三七九号据点不过是诱饵,真正的杀招,从来都是你最在乎的人!”她突然抬手一挥,一枚信号弹冲天而起,穿过通风口,在终南山的浓雾中炸开一团红色的烟火,“外面已经被影杀阁的人团团围住,今日你插翅难飞!”

陈默捂着肋骨的伤口,鲜血浸透了衣衫,眼中却燃起熊熊怒火。他死死盯着柳三娘,又望向通风口处的紫袍男子,长剑拄地,缓缓站起身:“我不管你们是谁,想要‘玉心’密函,先问过我手中的剑!至于我的妻儿,我定会找到他们,将你们这些逆贼挫骨扬灰!”

王启文也握紧了朴刀,目光坚定:“大人,属下与你共存亡!”

柳三娘冷笑一声,打了个手势,暗格中再次射出毒针,同时陷阱另一侧的通道中,又冲进来数十名黑衣人,个个手持长刀,杀气腾腾。陈默与王启文背靠背站在一起,剑光与刀光交织,在昏暗的石室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而通风口处的紫袍男子,依旧在阴影中冷笑,手中的“玉心”玉佩,在火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毒针破空的锐响中,陈默忽然嗅到一丝异香——那气味混杂在血腥与霉味里,初闻是清雅的兰芷香,转瞬便化为甜腻的桂馥,顺着鼻腔钻入肺腑,竟让人四肢百骸泛起阵阵酸软。

“不好,是十香软筋散!”陈默心头一凛,他曾在长安缉凶时见过此毒,乃是影杀阁秘制奇毒,香气越浓,药性发作越快,能在三息内瓦解内力、软筋蚀骨。他慌忙屏住呼吸,挥剑格挡毒针的同时,指尖扣住腰间香囊——那是宋清荷临行前为他特制的驱虫香囊,内藏藿香、佩兰等解毒草药,虽不能完全破解此毒,却能暂缓药性。

可终究慢了半步,药性已顺着呼吸侵入经脉。陈默只觉手臂一沉,长剑险些脱手,丹田内的内力如潮水般退去,四肢软得像没了骨头。王启文更是不济,他本就鏖战多时,此刻浑身一颤,朴刀“哐当”落地,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大……大人,我……我动不了了……”

柳三娘见状,发出一阵得意的娇笑,眼角的刀疤因狞笑而扭曲:“陈默,这十香软筋散可是阁主耗费三年心血炼制,哪怕你内力深厚,也难逃此劫!”她缓步逼近,短匕在指尖转动,寒光映着她冷艳的脸,“现在,你还敢说要救你的妻儿?乖乖交出‘玉心’密函,我或许能让你死得痛快些。”

通风口处的紫袍男子也缓缓俯身,阴影中露出半张脸——高挺的鼻梁,薄唇紧抿,嘴角噙着一抹残忍的笑意:“陈默,你可知这十香软筋散的解药,唯有我手中才有。你若顽抗,不仅你要死,你的妻儿也会在暗牢中受尽折磨,最后被这毒药慢慢侵蚀,痛苦而死。”

陈默强撑着身体,倚着石壁缓缓站起,肋骨的伤口因发力而剧痛难忍,冷汗顺着额角滚落,浸湿了鬓发。他死死盯着柳三娘,眼中没有丝毫惧色,只有滔天的恨意:“你们……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他猛地抬手,将腰间的香囊掷向柳三娘,香囊炸开,草药粉末四散飞扬,柳三娘猝不及防吸入少许,脸色微变,后退了两步。

趁着这短暂的间隙,陈默目光扫过石室,忽然瞥见墙角堆放的硫磺桶——影杀阁竟在此处囤积了大量炸药原料!他心中一动,强提最后一丝内力,脚尖猛地踹向旁边的火把。火把“呼”地飞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扑硫磺桶!

“不好!”柳三娘惊声尖叫,想要阻拦却已不及。火把坠入硫磺堆,瞬间燃起熊熊大火,火星飞溅,照亮了石室的每个角落。浓烟滚滚,呛得黑衣人纷纷咳嗽,混乱中,不少人被火焰燎到衣衫,发出阵阵惨叫。

陈默趁机扶住王启文,咬着牙道:“启文,撑住!我们……我们从陷阱边缘的通道冲出去!”他拖着发软的身体,架着王启文,一步步向通道挪动。药性仍在发作,每走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可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找到真正的妻儿,揭穿影杀阁的阴谋!

柳三娘被浓烟呛得眼泪直流,怒喝着指挥黑衣人阻拦:“拦住他们!绝不能让他们跑了!”可大火越烧越旺,硫磺燃烧产生的刺鼻气味弥漫开来,黑衣人自顾不暇,哪里还能形成阻拦。

陈默架着王启文,踩着满地狼藉,终于冲进了通道。身后传来柳三娘气急败坏的怒吼,还有硫磺桶爆炸的“轰隆”巨响,整个石室剧烈摇晃,石块簌簌掉落。通道内的火把被震得纷纷熄灭,陷入一片漆黑,只有身后的火光映着两人踉跄的身影,向着未知的前方逃去。

通道尽头的黑暗里,弥漫着一股腥臭的湿冷气息,比暗牢的霉味更烈,混杂着蛇类特有的涎液腥甜。陈默架着王启文踉跄前行,指尖触到的石壁黏腻滑溜,仿佛覆着一层薄苔,脚下的地面更是软塌塌的,每一步都深陷下去,带出乌黑的泥浆。

“大人……这是什么味道?”王启文声音发颤,药性让他浑身无力,此刻又被这诡异气息熏得头晕目眩。话音未落,他突然“啊”的一声惨叫,脚踝传来一阵刺骨的冰凉,紧接着是尖锐的刺痛——一条手臂粗的黑眉蝮蛇正缠在他的小腿上,三角脑袋死死咬住他的皮肉,毒牙深陷。

“别动!”陈默低喝一声,强提最后一丝内力,屈指成爪,精准捏住蛇的七寸。蝮蛇吃痛,发出“嘶嘶”的威胁声,身体剧烈扭动,可陈默的手指如铁钳般纹丝不动,猛地发力,只听“咔嚓”一声,蛇骨碎裂,墨绿色的蛇血溅在石壁上,散发出更浓的腥臭。

他刚扯开死蛇,黑暗中便响起密密麻麻的“窸窸窣窣”声,无数光点在深处亮起——那是蛇类的瞳孔,在微光下泛着幽冷的光。陈默心头一沉,借着身后石室传来的火光望去,只见通道两侧的暗穴中、泥浆里、石缝间,竟爬满了大大小小的蛇类:银环蛇身上的黑白纹路如死神的符咒,眼镜蛇竖起脖颈,吞吐着分叉的信子,还有数不清的小蛇如潮水般涌来,鳞片摩擦地面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是蛇窟!影杀阁竟在通道后布了蛇窟!”陈默咬牙,他终于明白这通道的真正用途——不是逃生路,而是另一重死局。十香软筋散让两人内力尽失,此刻面对这万千毒蛇,与待宰羔羊无异。

王启文的脚踝已经开始肿胀发黑,毒素顺着血脉蔓延,他浑身发冷,牙关打颤:“大……大人,我……我撑不住了……”

陈默将他往自己身后拉了拉,目光飞速扫过四周,忽然瞥见墙角残留着半桶未被引燃的硫磺——想来是影杀阁囤积的炸药原料,被爆炸的气浪掀到了这里。他心中一动,弯腰抓起一把硫磺粉末,又摸出怀中仅剩的火折子,用力吹燃。

硫磺遇火瞬间燃起蓝绿色的火焰,散发出刺鼻的浓烟,蛇类最惧硫磺之气,原本汹涌而来的蛇群顿时停滞不前,纷纷向后退缩,发出焦躁的“嘶嘶”声。陈默趁机将硫磺桶推倒,粉末撒了一地,火焰顺着粉末蔓延,在通道中形成一道火墙,暂时挡住了蛇群的追击。

“快走!”他架着王启文,踩着发烫的地面往前冲。可蛇窟比想象中更深,通道蜿蜒向下,越走越宽,两侧的蛇类也越来越大,甚至有碗口粗的蟒蛇盘踞在石梁上,吐着信子,只待火墙熄灭便要扑来。

王启文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中毒的腿几乎失去知觉,全靠陈默拖拽着前行。陈默自己也不好受,十香软筋散的药性仍在侵蚀经脉,肋骨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剧痛,冷汗早已浸透了里衣,视线也开始有些模糊。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一道微弱的光亮,伴随着潺潺的水声。陈默心中一喜,加快脚步冲去,只见尽头竟是一处地下暗河,河水漆黑如墨,岸边泊着一艘小小的木船,想来是影杀阁的人进出蛇窟的工具。

“有船!我们从水路走!”陈默刚要扶王启文上船,身后的火墙便“轰”的一声坍塌,硫磺燃尽,蛇群再次汹涌而来,最前面的一条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带着腥风直扑两人后背!

陈默猛地转身,将王启文推上船,自己则抽出腰间断剑(方才激战中长剑已被斩断),用尽全身力气刺入巨蟒的眼睛。巨蟒吃痛,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庞大的身躯剧烈翻滚,将通道砸得石块飞溅。陈默趁机纵身跃上船,反手将船桨推入水中,奋力划动。

木船顺着暗河缓缓前行,身后的蛇群追到岸边,却不敢下水,只能在岸边焦躁地盘旋、嘶吼。陈默瘫坐在船上,大口喘着粗气,看着王启文越来越黑的脚踝,心中凝重——蛇毒蔓延极快,若不能尽快找到解药,王启文怕是性命难保。

就在这时,船身突然一震,前方的暗河中央,竟漂浮着一具尸体,尸体身上穿着影杀阁的黑衣,胸口插着一支羽箭,而他手中,紧紧攥着一个小巧的瓷瓶。

陈默心中一动,俯身将尸体捞上船,掰开他的手,取下瓷瓶。瓶身上刻着“解毒丹”三字,正是影杀阁用来解蛇毒的丹药!他来不及多想,立刻倒出一粒,撬开王启文的嘴喂了进去,又给自己也服下一粒——虽然不能解十香软筋散,但至少能防备暗河中的毒虫。

刚服下丹药,便听暗河前方传来一阵冷笑,灯光从暗处亮起,一艘更大的木船上,柳三娘正站在船头,手中拿着一张弓,弓弦上搭着三支羽箭,箭头泛着幽蓝的光,显然淬了毒。

“陈默,你倒是命大,竟能从蛇窟逃出来。”柳三娘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可惜,这暗河是唯一的出路,今日,你们终究难逃一死!”

陈默刚将解毒丹喂进王启文嘴里,便见他浑身一颤,昏迷中发出模糊的呓语:“兄……兄长……明远兄……救我……”

“明远?”陈默心头猛地一震。魏州县尉魏明远,乃是他当年在大理寺共事过的同僚,为人刚正不阿,三年前因追查影杀阁走私军械一案,在魏州城外离奇失踪,至今杳无音信。他曾多次派人寻访,却始终毫无头绪,没想到王启文口中的“明远兄”,竟是魏明远!

他急忙扶起王启文,目光扫过他腰间——那里挂着一枚半块的虎符令牌,另一半正是魏明远当年的随身信物!陈默心中豁然开朗:难怪王启文自请跟随他追查影杀阁,难怪他面对危险时始终不离不弃,原来他是魏明远的亲弟弟,是为了寻找兄长的下落,才潜伏在自己身边!

“启文,你醒醒!”陈默摇晃着他的肩膀,声音带着难掩的激动,“你兄长魏明远,是不是三年前追查影杀阁失踪的?”

王启文意识混沌,却似是听到了“魏明远”三字,艰难地点了点头,嘴角溢出黑血,含糊道:“是……兄长他……查到影杀阁与‘玉心’有关……被他们掳走……我化名王启文……跟着大人……就是想……找到兄长……”

话音未落,柳三娘的羽箭已破空而来,三支毒箭呈品字形,直取陈默心口、咽喉、眉心!“死到临头,还在说废话!”柳三娘冷笑,手中弓弦再拉,又是三支毒箭射出,“魏明远?那蠢货早就被我们做成了人彘,扔在暗河底喂鱼了!王启文,你今日也随你兄长一起去吧!”

“你放屁!”陈默怒喝一声,将王启文护在身后,手中断剑奋力格挡。“叮叮叮”三声脆响,毒箭被纷纷磕飞,箭头坠入暗河,激起细小的水花,河水竟泛起一层淡淡的黑沫——箭上的毒药比蛇毒更为猛烈!

他架着王启文蹲下身,借着木船的船板掩护,目光飞速扫过四周。暗河两岸是陡峭的石壁,水流愈发湍急,前方不远处有一处狭窄的水道,仅容一艘船通过,正是反击的绝佳时机。

柳三娘的大船速度极快,转眼便追了上来,船上的黑衣人纷纷搭弓射箭,毒箭如雨点般落下。陈默一边用断剑格挡,一边奋力划动船桨,木船顺着湍急的水流,猛地冲向那处狭窄水道。

“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进窄道!”柳三娘厉声下令,亲自掌舵,想要绕到前方拦截。可水道狭窄,大船根本无法通过,只能在外面打转,眼睁睁看着陈默的小船驶入窄道。

窄道内光线昏暗,两侧石壁高耸,水滴从石壁上滴落,发出“滴答”的声响。陈默将船桨横在船上,死死抵住两侧石壁,木船顿时停在窄道中央。他扶着王启文坐起身,只见王启文服下解毒丹后,脸色稍稍好转,脚踝的肿胀也减缓了些许,但依旧昏迷不醒。

柳三娘的大船无法进入窄道,她气急败坏地跳下船,带着几名黑衣人沿着河岸追赶,手中的弓箭不断向窄道内射击。可窄道狭窄,陈默只需守住船头,便能轻易格挡所有箭支。

“柳三娘,你以为凭这些手段就能杀了我们?”陈默冷笑,目光锐利如刀,“魏明远既然查到了‘玉心’计划,定然留下了线索。你今日杀不死我,他日我定会找到你影杀阁的老巢,救出明远,揭穿你们的阴谋!”

柳三娘被堵在窄道外,气得浑身发抖,眼角的刀疤扭曲狰狞:“陈默,你别得意!这暗河通往终南山外的黑松林,那里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你就算逃出窄道,也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陈默不再理会她,将王启文安置好,奋力划动船桨,木船顺着水流,飞快地冲出窄道。前方豁然开朗,暗河汇入一条宽阔的河流,河水清澈,岸边是茂密的黑松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终于摆脱了暗无天日的地下通道。

他将木船靠在岸边,背起昏迷的王启文,快步冲进黑松林。刚进入林中,便听到身后传来马蹄声和呐喊声,影杀阁的追兵已至。陈默不敢停留,背着王启文在林中飞速穿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找到安全之地,为启文彻底解毒,同时查明魏明远的下落,揭开“玉心”计划的真相。

就在这时,前方林中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紧接着,一名身着青色襦裙、头戴帷帽的女子从树后走出,手中牵着一头白鹿,腰间挂着一个香囊,正是宋清荷为他特制的那种驱虫香囊!

陈默心中一喜,刚要开口,那女子便摘下帷帽,露出一张温婉的面容,正是宋清荷本人!“陈大哥,我奉师父之命,在此等候你多时了。”宋清荷快步走上前,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这是解十香软筋散和蛇毒的解药,快给王大哥服下!”

柳三娘带着追兵紧随其后,看到宋清荷,脸色骤变:“是你?天机阁的人,也敢插手我们影杀阁的事?”

宋清荷冷笑一声,抬手一挥,林中突然冲出数十名身着黑衣、手持弩箭的天机阁弟子,将影杀阁的追兵团团围住。“影杀阁作恶多端,残害忠良,我天机阁自然要管!”她转头看向陈默,“陈大哥,你们快随我走,这里交给我们处理!”

陈默点了点头,急忙给王启文服下解药,背着他跟着宋清荷向林中深处走去。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和惨叫声,柳三娘的怒喝声渐行渐远。陈默回头望了一眼,心中暗下决心:影杀阁、玉心计划、魏明远的下落……这一切,他都要一一查清,绝不退缩!

假死背后的千钧无奈

天机阁的隐秘据点藏在黑松林深处的断崖下,洞府内暖意融融,燃着驱寒的艾草,空气中弥漫着宋清荷特制的安神香。陈默将王启文安置在石榻上,刚喂下最后一口药汁,便见宋清荷引着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进来——青衫落拓,鬓角染霜,左额一道浅浅的疤痕,正是三年前“离奇失踪”的魏明远。

王启文恰好悠悠转醒,睁眼瞥见那张日思夜想的面容,瞳孔骤缩,猛地坐起身,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兄……兄长?你没死?”

魏明远快步上前,一把将弟弟搂进怀里,铁汉的眼眶瞬间泛红,声音沙哑:“是哥不好,让你担惊受怕了三年。”

王启文捶打着他的后背,泪水汹涌而出:“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影杀阁说你被做成了人彘,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陈默站在一旁,心中百感交集,拍了拍魏明远的肩头:“明远,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何要假死?”

魏明远松开弟弟,重重叹了口气,坐在石榻边,指尖摩挲着王启文腰间的半块虎符,目光沉了下去:“三年前我追查影杀阁走私军械,顺藤摸瓜查到了终南山三七九号据点,本想一网打尽,却没想到落入了他们的圈套。”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影杀阁的阁主并非刘三,那只是个傀儡。真正的主事人,是与波斯萨珊王朝勾结的神秘势力,他们手中的‘玉心’,根本不是什么密函,而是一枚能调动西域铁骑的兵符!”

“我被掳后,他们没有杀我,而是抓住了我的妻儿,以此要挟。”魏明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屈辱与无奈,“他们逼我配合假死——用一具身形相似的囚犯尸体毁去容貌,伪造成人彘的假象,再故意让暗线将消息泄露给你。他们要的,是让我潜伏在暗中,替他们传递大理寺的消息,同时寻找真正能激活‘玉心’的密钥。”

“你答应了?”陈默皱眉。

“我没得选。”魏明远一拳砸在石桌上,石屑飞溅,“我若不答应,我的妻儿会立刻丧命,而影杀阁的阴谋也会因为我的死而彻底隐藏,再也无人能揭开。我只能假意顺从,借着他们的信任,暗中收集线索,等待反击的时机。”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残缺的波斯银币,上面刻着诡异的星纹:“这是我从影杀阁主事人身上偷来的,与‘玉心’兵符配套的密钥,藏在长安城内一处与波斯商队有关的据点。而柳三娘口中的‘苏婉母子’,其实是影杀阁抓来的无辜百姓,真正的苏婉嫂子,被他们关在长安城外的一座隐秘庄园里。”

王启文听得目瞪口呆,终于明白兄长的良苦用心,泪水再次滑落:“兄长,你为何不早告诉我?我化名跟随陈大人,就是为了找你报仇,若不是今日机缘巧合,我恐怕还要一直被蒙在鼓里。”

“我不能告诉你。”魏明远摸了摸弟弟的头,眼中满是愧疚,“影杀阁的眼线遍布天下,我若暴露了你,你我兄弟俩都活不成,更别说救回妻儿、揭穿阴谋。让你留在陈默身边,是我能想到最安全的办法——陈默为人正直,武功高强,定然能护你周全,也能在合适的时机,帮我完成大计。”

陈默心中豁然开朗,难怪当年追查魏明远失踪案时处处受阻,难怪影杀阁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原来这一切都是魏明远的无奈之举。他沉声道:“明远,你放心,你的妻儿,我定会帮你救出。影杀阁的阴谋,我们也会一同揭穿。”

宋清荷端着一碗汤药走进来,放在魏明远面前:“陈大哥说得对,天机阁早已察觉到影杀阁与异域势力勾结,只是一直没有确凿证据。如今有魏大哥提供的线索,我们终于能顺藤摸瓜,找到‘玉心’密钥和真正的据点。”

她看向陈默,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师父让我转告你,星陨阁与影杀阁、天机阁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当年‘玉心’兵符失窃,星陨阁也脱不了干系。想要彻底解决此事,必须联合三方势力中正义的力量。”

魏明远服下汤药,脸色稍稍好转:“我在影杀阁潜伏三年,知道他们的下一个目标——三日后,他们会借着波斯商队进贡的机会,用‘玉心’兵符调动西域铁骑,突袭长安城外的禁军大营,趁机控制皇城!”

“事不宜迟!”陈默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们必须立刻赶回长安,找到苏婉嫂子,拿到密钥,阻止影杀阁的阴谋!”

王启文也立刻下床,握紧了手中的朴刀:“兄长,这次我跟你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魏明远点了点头,兄弟俩相视一笑,三年的隔阂与思念,在这一刻烟消云散。陈默看着眼前的兄弟,又望向宋清荷,心中已然有了计划。

就在众人准备出发之际,洞府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天机阁弟子神色慌张地跑进来:“宋姑娘,陈大人,不好了!影杀阁的人联合了突厥骑兵,已经包围了黑松林,柳三娘亲自带队,说要活抓魏明远和陈大人!”

魏明远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陈默拔出断剑,目光锐利如刀:“那就让他们看看,假死的无奈背后,是怎样的雷霆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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