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许以为身后那道偷窥的视线是苏子辰又派来的,也没放在心上,装作什么也没发现,继续用鸡毛掸子扫墙上的灰。
魏三一脸猥琐的走到迟许背后,扬起手,瞄准他的屁股,狠狠拍了下去。
啪的一声脆响,迟许转身,脸黑如锅底,对上魏三那双炙热的眼睛,抄起鸡毛掸子狠狠打在他那只手爪子上。
苏子辰听说玉竹轩那边闹起来了,还以为是景昱出了什么事,等到了才知道是他苏家的下人,去调戏了景昱身边跟着的那个下人。
景昱表情奇怪得很,简直是不忍直视,迟许抱住他的腿委屈的掉眼泪,看魏三的眼神恨不得要活剐了他。
真是活久见了,居然有人耍流氓耍到了他身上,要不是担心露馅儿,他非得打死这傻逼!
苏子辰面上无光,叫人将魏三拖出去打了一顿,对于如何安慰迟许……
“对不住,底下的下人没规矩,让你看了笑话。”他的身体因为主人的喜欢,下意识想偏近景昱,可依偎在他脚边啜泣的迟许,又让他把身体偏回了该有的位置,“你别哭了,赏你一锭金子,拿去自己买点喜欢的东西。”
迟许闻言才抬起头,眼巴巴的瞅着苏子辰,像是在说:金子在哪儿?
苏子辰干咳一声,给他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去账房支取了一锭金元宝,给了迟许。
“正好快到晚饭的时辰,我陪你吃饭。”苏子辰温柔的对景昱说。
迟许瞬间觉得手中的金元宝有些烫手,想砸到苏子辰脸上。
一顿饭吃得迟许如鲠在喉,如芒在背,虽然他不过是站在一旁服侍,没资格坐下吃饭。
苏子辰因为有景昱在身旁陪着,吃得格外开心,什么食不言的规矩也抛之千里之外,对着景昱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要讲。
景昱只随便挑几句话回答,不冷不淡的态度让苏子辰心里更难受了。
用完饭,苏子辰依依不舍的离开玉竹轩,他身边服侍的小厮说:“公子,要不您直接一点吧,有些哥儿就喜欢男人直接一点,何况景公子这样冷淡的性子,要什么时候才能把他的心给捂热?”
夜风一吹,让他的脑子清醒了些,苏子辰忽然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景昱本就是严大人送来讨好他的玩意儿,哄了这么长时间也够久了。
晚些时候,天都黑了,苏子辰喝了酒,坐上软轿去了玉竹轩。
平常迟许爱帮人干活的好处此时就显现出来了,那些在外偷懒的人一下冒了出来,只能是苏子辰要过来。
迟许脸色一沉,“他怎么这会儿过来?”其实他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不过不想承认罢了。
景昱淡定道:“急什么,早晚有这一天。”
他是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可还是忍不住吃醋,尽管景昱这里有万全之策。
“把东西点上吧,茶水里也掺些。”景昱递给迟许一个粉包。
迟许动作干净利落,往香炉里撒了一半,又往桌上的茶水中倒了一部分,直接用手指搅搅,恨不得再吐点口水进去。
苏子辰在路上都还心潮澎湃,想法万千,可真的到了玉竹轩,推开门看见景昱,他坐在软榻上看书,屋内熏着香,明明处处都是好气氛,他却一下冷静了。
景昱抬眸看向苏子辰,好似是在奇怪他为什么又过来,来了以后也没有动作。
“我……我过来看看你,早点休息,别看书到太晚。”
苏子辰说完,转身火急火燎的走了。
迟许确认他不会回来了,赶紧把窗户打开通风,谁知道这药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可别连累了他跟景昱。
“这样也不行,万一下次他突然过来,我们没有准备该怎么办?”迟许拍板决定,“让姓严的再弄点药来,最好是可以一绝永患的那种,我想办法掺到他饮食中去。”
“怎么样?”
迟许见他不吭声,脸立马垮了,“你什么意思?不会是舍不得他吧?”
景昱推开迟许往前凑的脸,“我又没说不行。”
“你有没有带笔墨纸砚?”
苏子辰一直没放松对他的防备,虽然送了一些闲书来给他看,可没有给他能够跟外界联络的工具。
迟许把笔墨纸拿出来,“你要给那姓严的写信?”
“对。”景昱拿起毛笔,蘸了墨水,写下一封信。
等到夜深人静之时,对着窗外吹了一声短短的哨子,一只鸽子飞了下来。
景昱把信装上,放飞了鸽子。
迟许担心鸽子被人发现,还特意翻到窗外,看着鸽子飞远,又检查一遍这鸽子刚才有没有掉下毛来,落下把柄就不好了。
严大人收到信,想办法弄了药送进去,那是他安插在苏府的人,为的是保证景昱的安全。
迟许白天又在找事儿做,有个妇人过来叫他,“玉竹轩哪有这么多东西让你打扫收拾,跟我来,帮帮忙。”
“还愣着干嘛?跟我走。”妇人昂首挺胸的走了。
迟许没忘记自己哑巴的人设,老实巴交的跟着走,东拐西拐就跟着妇人拐到了后面的柴房,原来是叫他过来劈柴。
妇人颐指气使的对他说:“长这么大块头,想必是有点子力气的,把这些木头劈完吧。”
她转身要离开,迟许赶忙拉住他,往玉竹轩那边指指,摇摇头,合着双手放到脸侧,做了个睡觉的姿势。
“景少爷睡醒了自然有其他人伺候,不缺你一个,快点,等下我来看你偷没偷懒,不好好干活,当心被赶出去!”
迟许一时走不了,只能老老实实劈柴,不过很奇怪,这人好似很讨厌他的样子。
“真去劈柴了?”
“可不是!”妇人得意洋洋的说:“看我怎么整他,一个哑巴,告状也不会,谁知道哪来的好运气,居然叫魏三那个不挑食的给调戏了,让咱们少爷给他做主,送了他一锭金元宝呢!”
“是听说得了个金元宝,那天好多下人都瞧见了。”
“我看是不是魏三主动调戏他都难说,不定是他自己勾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