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程疏言已经站在警校的操场上。
他穿着最普通的运动服，脚上是一双旧款跑鞋，看起来和旁边那些一身作训服的学员格格不入。
教官走过来，没打招呼，也没问名字，只说了一句：“新人，跟上。”
早训从五公里越野开始。
其他人起步就冲，程疏言落在最后，呼吸节奏却很稳。系统界面在视野角落自动展开：【体能评估中……耐力值达标，爆发力不足，建议调整步频】。
他照做了。
每一步都踩在系统提示的节拍上，像在调试一首陌生的歌。
跑到第三圈时，腿开始发沉。有学员回头看了他一眼，小声说：“这流量明星也就撑个开头吧。”
话音刚落，程疏言突然提速，超过那人半个身位，依旧没说话，只是继续跑。
训练结束，教官点了下头：“还能动的，去马场。”
马术课是第一个难关。
那匹枣红马脾气不小，前一个学员刚骑上去就被甩了下来。轮到程疏言时，马突然原地转圈，他重心不稳，直接摔在沙地上，膝盖蹭破了一层皮。
没人伸手拉他。
他自己爬起来，拍了拍裤子，重新上马。
系统弹出提示：【动作拆解已启动，平衡点修正中】。
耳边响起细微的语音指导，像是有人在轻声打节拍：“左手下压，右腿收紧——现在，松缰。”
他按指令调整，终于让马安静下来。
一圈，两圈，到第五圈时，他已经能控住速度，在弯道完成标准倾斜。
中午休息，别人吃饭，他在看资料。
刑侦课讲的是痕迹比对，一堆专业术语砸下来，他听得吃力。系统立刻调出简化模型，把“微量物证链”变成一条条带箭头的流程图，还配了模拟案例。
午休时间，他戴着耳机反复听一段模拟审讯录音。
别人以为他在听歌，其实是在练反应速度。
下午射箭课，第一次测试十发七脱靶。
教练摇头：“手太软，心更软。”
程疏言没反驳。
他戴上系统配的感知手环，重新站上起射线。每一箭出手，系统都会标记发力角度偏差，并在下一秒给出修正值。
“手腕再抬高两度。”
“呼吸停在第二秒。”
十组练习后，命中率升到八成。
最后一箭，正中红心。教练看了眼记录仪：“进步挺快。”
晚上九点，其他人回宿舍，他去了靶场加练。
夜风有点凉，但他穿得单薄，额头却一直在冒汗。
系统开启夜间模式：【低光环境下动态捕捉训练】。
移动靶在五十米外随机出现，每次只亮三秒。
第一晚，他打了两百发。
肩膀酸得抬不起来，但没停。
第二天一早，格斗课。
对手是警校散打队的，一上来就抢攻。三秒不到，程疏言被锁肩放倒，后背重重砸在地上。
教官冷声说：“你不是来演英雄的。”
他爬起来，拍了拍衣服：“我知道。”
接下来是拆招练习。
对方一拳打来，系统瞬间标出攻击轨迹和破绽位置。他侧身闪避，顺势反制，虽然动作还不够利落，但至少没再被秒杀。
中午他没回宿舍，窝在训练馆角落看格斗录像。
系统把慢放画面切成帧，逐个标注关节角度和重心转移。
下午再上擂台，他躲过第一记摆拳，用一记扫腿逼退对手。
虽然最后还是输了，但教官说了句：“这次，没那么容易倒了。”
第三天，骑马障碍穿越。
雨刚停，场地泥泞。马几次不肯跃栏，程疏言没有急躁，一点点安抚，等它放松后再尝试。
第五次，人马配合成功。
落地时他膝盖旧伤一软，差点跪下去，硬是撑住了。
系统提示：【骑术模块熟练度+15%，情绪样本采集：坚持、忍耐、自我怀疑→克服】。
第四天，刑侦模拟案。
小组接到任务：还原一起仓库盗窃案。线索分散，时间紧迫。程疏言负责分析监控时间戳，却误判了关键节点，导致搜查方向错误，任务失败。
组员不满：“我们是来破案的，不是陪你拍戏的。”
他低头认错：“是我搞错了。”
当晚，系统调出十起真实案例，生成虚拟推演。
他坐在灯下，一遍遍重演逻辑链，找出自己思维盲区。
第五天凌晨两点，他还在写复盘报告。
眼睛发涩，脑子却越来越清楚。
一周后，综合测试开始。
项目是连贯任务链：骑马追击、精准射击、近身制服、线索推理。
第一项，骑马穿越复杂地形。
程疏言控马稳定，转弯干脆，全程没碰倒一个障碍桩。
第二项，百米外射击移动靶。
目标是模拟嫌疑人帽檐，不能伤人。他屏息三秒，扣动扳机——帽檐应声飞起。
围观学员有人低声说：“这准头，不像练出来的。”
第三项，格斗对抗。
对手持短棍突袭，他侧身避过，反手夺械，一个锁喉将人放倒。动作干净利落，没多余花哨。
教官难得露出一丝表情：“反应不错。”
最后一项，案件还原。
给定二十分钟，从五组碎片线索中锁定主谋。程疏言快速梳理关系网，发现资金流向异常，结合通讯记录交叉验证，最终指向幕后操控者。
刑侦顾问翻着他的推理笔记，沉默几秒，才说：“你抓到了常人忽略的情绪漏洞——那个‘主谋’在通话里三次刻意回避家庭话题，说明他怕暴露软肋。你能注意到这个，不简单。”
武术指导走过来，递了瓶水：“我看过很多演员体验生活，你是唯一一个真把自己当警察的。”
程疏言擦了擦汗：“我只是想演好这个人。”
花絮视频是几天后流出的。
没人知道是谁拍的，内容全是训练日常：他在泥地里翻滚对练，凌晨独自打靶，反复练习戴手套提取指纹，手指磨得发红也不停。
视频标题很简单：《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
上传三小时，播放量破千万。
评论区炸了。
“他真的在学怎么当警察。”
“看看别的流量，再看看他，差距出来了。”
“#程疏言敬业到极致#”直接冲上热搜第一。
周默看到消息时正在开会，笑着把手机推给投资人看：“我说他行，你们非不信。”
而此时，程疏言正站在靶场外。
耳麦摘下来，搭在脖子上，汗水顺着发梢滴落。
远处城市灯火通明。
他望着那边，眼神平静，但里面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系统界面缓缓浮现：
【卧底角色沉浸度87%】
【四项核心技能达标】
【演技共振预热完成，可进入实拍阶段】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摸了摸左耳的星月耳钉。
金属微凉，贴着皮肤。
教官走过来，递给他一份结业评估表。
上面写着：“训练强度超纲30%，建议列入特训案例库。”
“下次别来这种地方折腾自己。”教官说，“正常人受不了。”
程疏言笑了笑：“可我不是来当正常人的。”
教官没接话，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下周有个闭门案件复盘会，刑侦顾问点了你。去不去？”
“去。”
他回答得很快。
教官点点头：“那就别迟到。”
程疏言看着他的背影，低头检查了一遍装备包。
枪套、战术手套、记录本、口粮——全都整齐摆放。
他拉上拉链，抬头望向天空。
云层裂开一道缝，隐约能看到一颗星。
明天还要早起。
他转身走向宿舍楼，脚步声在空旷的院子里清晰可闻。
走到门口，他忽然停下。
从包里拿出那本《刑法案例汇编》，翻开一页，上面写着一行字：“有些牵挂，是明明想见，却偏要说不见也好。”
他盯着这句话看了两秒，合上书，推门进去。
灯亮了。
桌面上，系统界面还在闪烁：【新情绪样本持续采集中——期待、敬佩、质疑、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