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局长视察食堂,当众表扬傻柱是“厂里的一块宝”——这事儿像长了腿,没两天就在轧钢厂传遍了。食堂主任对傻柱态度的转变,那些隐性的小福利,更是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许大茂就是那个最“有心”的人。
他坐在电影院昏暗的放映室里,听着同事闲聊说起傻柱最近如何“抖了起来”,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尤其是醋瓶子,酸得他牙根痒痒。
凭什么?
凭什么傻柱那个莽夫,除了会抢大勺还会什么?就能得到林局长的青睐?
凭什么他许大茂,脑子活络,能说会道,在领导面前伏低做小,却始终是个不上不下的放映员?
就因为他跟林家住一个院?可自己也是老邻居啊!林家搬了新家,自己还提着礼物去恭贺过乔迁之喜呢!
嫉妒如同毒藤,在他心里疯狂滋长、缠绕。他想起自己之前想借林家名头耍威风,却被小王当众戳穿,颜面扫地的情景,更是把这份屈辱迁怒到了傻柱身上。一定是傻柱在背后说了他什么,才让林家对他不待见!
不行,绝不能看着傻柱就这么顺风顺水下去!他得给傻柱上点眼药,让他知道,这院里、这厂里,不是他傻柱能独占鳌头的!
一个阴损的念头,在许大茂心里慢慢成型——写匿名信!
他熟知这类举报信的套路,不能说得太具体,太具体容易查证,要模糊,要引起怀疑,要往“侵占国家财产”这种敏感问题上引。他找来信纸和笔,躲在放映室里,就着工作台微弱的光线,开始绞尽脑汁地编造:
**“尊敬的厂领导:**
**现反映食堂厨师何雨柱长期利用工作之便,偷拿食堂粮食、副食等物资,性质恶劣,影响极坏。其经常下班后携带鼓鼓囊囊的饭盒离厂,内容可疑。此行为严重损害国家集体利益,与当前提倡的廉洁奉公精神背道而驰。请领导严肃查处,维护集体财产!”**
他没有署名,字迹也刻意写得歪歪扭扭。写完,他仔细读了两遍,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既能引起重视,又不容易查到是他写的。他找了个没人注意的空当,悄悄把信塞进了厂办公楼门口的举报箱里。
这封匿名信,按照流程,先被厂纪检部门收到。负责初步处理的工作人员一看,涉及食堂物资,又牵扯到最近刚被林局长表扬过的何雨柱,觉得事情有些敏感,不敢擅自处理。考虑到林大山副局长分管后勤相关工作,这封信很快就被作为“待领导阅示”的文件,转到了林大山的办公桌上。
这天下午,林大山正在批阅文件,秘书将这封匿名信和其他几份文件一起送了进来。林大山习惯性地先浏览标题和来源,当看到“关于反映食堂职工何雨柱问题的匿名信”时,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何雨柱?傻柱?
他拿起那封信,展开,快速浏览了一遍内容。信里的指控看似义正辞严,实则空洞无物,除了“下班带饭盒”这个几乎全厂都知道的现象外,没有任何具体的时间、地点、人物证据。而且, timing 如此巧合,就在他公开表扬傻柱之后没多久。
林大山放下信,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太了解院里这些人的德性了,尤其是许大茂。这小子,心眼活,歪心思多,以前就没少在背后搞小动作。这封信的文风和指控方式,带着一股子熟悉的、阴恻恻的味道。
他几乎可以断定,这八成就是许大茂的手笔。动机?无非是嫉妒。
如果放在以前,林大山或许会公事公办,将信转给厂纪检部门去核查,虽然大概率查无实据,但一番调查下来,对傻柱的名声总归是个影响,也正中了写信人的下怀。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且不说傻柱是他看着长大的邻居,本性不坏,单说这封信明显是冲着他林大山之前的表扬来的,是一种隐晦的挑衅和对厂里决定的质疑。更重要的是,他深知这股匿名举报的风气一旦助长,后果不堪设想。
林大山沉吟片刻,拿起笔,在信件上方空白处,沉稳地批下一行字:
**“已阅。何雨柱同志工作表现一向踏实,手艺精湛,为保障职工就餐做出贡献。此信内容空泛,缺乏事实依据,疑为挟私报复,不予置理。请经办同志注意保护职工工作积极性,对匿名举报需谨慎甄别。此类无实质内容信件,按一般材料处理即可。”**
他放下笔,将信递给秘书,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按这个意见处理。另外,跟厂办说一下,以后涉及到食堂和后勤部门的匿名举报,没有确凿证据的,不要轻易转到我们这边,按正常信访流程办。”
“是,林局长。”秘书恭敬地接过文件,心里已然明了。林局长这是明摆着要保何雨柱,并且对写匿名信的人极其反感。
许大茂还在暗自得意,等着看傻柱倒霉的好戏。他却不知道,他精心炮制的这枚“暗箭”,连傻柱的衣角都没碰到,就在林大山这里,被轻描淡写地拨落在地,连个响动都没发出来。他想兴风作浪的那点小心思,在林家如今稳固的地位和清晰的判断力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不堪一击。林家的护佑,早已在无形中,为傻柱撑起了一把保护伞。